【喻黄】飞光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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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新年，春色渐浓，直到了春天的尾巴上，季后赛也紧锣密鼓地展开。风雨飘摇中，蓝雨战队的旅途最终在这个春日里就戛然而止。少年们的出道作为下赛季最重要的事被提上日程，假期一过，他们就搬到楼上职业选手的训练室去了。
与蓝雨战队境况相反的当属这个赛季的微草，魔术师的名字在季后赛里也依旧闪耀，俨然一副征服者的姿态。
黄少天坐在训练室里读着报纸，拧紧了眉毛正想和喻文州讨论两句。刚开了个头，就被方锐叫去看新开发的银武。一瞬间什么羡慕，担忧，恭喜全都忘记了，他的整颗心都被这全新的武器所填满。
喻文州推开门的时候黄少天的身影埋没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可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他。
黄少天坐在电脑前，世界仿佛只余下了夜雨声烦和这柄冰雨。上挑，拔刀斩，银光落刃，三段斩……这些熟悉无比的技能在冰雨的加持下有了全新的体验，他甚至没有开口，舍不得将自己从中打断。
魏琛走的那年，黄少天才十六岁，他被迫开始成长，离开那个在庇护下简单得有些不真实的童话世界。
而现在银武造好，他也不过十七岁，却即将扛起这支队伍，斩碎一切来敌。
他紧紧地握着鼠标。冰雨的光芒在屏幕上画出漂亮的痕迹，也一寸寸画出他们未来的图案。
那是蓝雨的希望之星，未来的王牌，剑客，夜雨声烦。
鼎沸的人声中，方世镜不知道什么时候逆着人流走到喻文州的身边。他挨着喻文州的胳膊，右手里放了一张账号卡。
喻文州抬起头。方世镜的眼角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他的面庞在阳光下露出些许疲惫，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他问：“准备好了吗？”
喻文州点点头。
“好了。”
账号卡被移交到他的手里。从这一刻起，他将接过索克萨尔，也接过蓝雨这只队伍，开启崭新的未来。
在漫天的蓝色光雨和无尽的喜悦之中，黄少天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回頭，透過擁擠的人群，卻像是得到指引一般，看見喻文州在向他微笑。陽光從少年背後傾瀉下來，盛夏的微風吹起他的發梢。他看到了喻文州的剪影，耀眼而夺目。
那一刻，兩顆原子激烈地對撞，反应，燃燒，产生巨大的熱能。
他們在一起，纵情地散发着光芒。
接下了队长的职务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光鲜，繁杂的工作立刻将他们淹没。尽管之前已经有过许多过渡，方世镜也并没有就此完全放手，但两个人都仿佛转起来的陀螺，为出道忙得脚不沾地，能腻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段时间里，喻文州不知道多少次为趴在桌子前的黄少天盖上薄被，而黄少天也数不清捡起过多少次喻文州跌落的笔。也有熬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两人望着窗外，道一声晚安，一同享受所剩不多的零星睡眠。
那种晃晃悠悠走去食堂的闲适日子也暂时消失了。郑轩和方锐没那么忙，经常给他们带饭。四个人就围坐在窄小的房间里匆匆聚上一聚，吹水谈天，回到本该属于少年人的快乐时光。
“方锐，你那边那么大地方还挤我。是不是最近太滋润了发育得特别丰满？”黄少天扭动着身子，抢过大半张椅子。
“靠。你们在这熬灯我也不轻松，看我这腮帮子凹的。”方锐说着话，指着脸颊往黄少天面前蹭。
喻文州给大家分着猪蹄，又打开了一碗青菜，沉沉地笑着道：“是该好好补充点营养。”
“饭饭饭！黄少别挤了，饭快掉下去了。”郑轩惊慌失措，把饭盒高高地举过头顶。
夕阳笼罩在房间里，给时光调上一抹暖黄。他们笑笑闹闹，一天又这么过去。
好在，他们还有几个月时间，也仍有彼此在身边支撑。
方世镜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蓝雨这两位队长在性格上好像是太极的两面，却在这种地方出奇地相似。
他和魏琛一样，只留下空空荡荡的房间与再也没人使用的座位。以及一封简简单单的信：
我的旅途到此为止了，可你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加油啊！
他没有说蓝雨，也不提冠军。就像个大家长那样，到头来也只是诚恳地关切着他们每一个人。
黄少天站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次没有人能走过来将他揽入怀中，而他也学会了不再流泪。喻文州站在他身边，仍然挺拔得像一棵松。他们紧紧地牵着手，指节握得失去血色，甚至带着些疼痛。
方锐拿着那封信，一遍遍地读着。
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没见过魏琛，甚至没有经历过训练营。是方世镜在挑战赛那万千少年中看到了他，将他领进了荣耀的世界。
他读着读着，仿佛看见了那永远温和的眉眼，扬着嘴角，摸着他们的头说：“加油啊。”
方世镜在蓝雨的这几年，经历过荣誉和低谷。他曾经为了战队放弃喜爱的职业做起了第六人，也曾经在魏琛退役之后毅然决然地扛起索克萨尔，将所有舆论和压力隔绝在孩子们之外。
在外界眼里，他可能只是一个能力有些不足的队长，一个无法带领蓝雨战队闯入季后赛的领袖。但如同林杰和其他所有的队长一样，他们永远不会被战队所遗忘。
后来黄少天和喻文州提起，如果他们有一天退役了准备离开，一定要正正经经地和队员们告别。
喻文州沉默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回应。他想也许离别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他知道自己应该为方世镜终于离开了日日夜夜的焦虑与辛苦感到快乐，心里的情绪却仍然控制不住地翻涌。
那也许是他的队长们在离开前，最后一次任性。
几天之后，方世镜的照片被挂在魏琛旁边，旁边缀着几排算不得长的描述。他和魏琛一起作为队长，被陈列在这面记载着蓝雨全部历史的墙上。
喻文州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队员们。里面不乏许多年轻而熟悉的面孔。他沉下声音问出方世镜也曾经问过他的那句话：“你们准备好了吗？”
在一片朝气蓬勃的回应声中，他们即将上路。
——
这篇文章的最初，是第一次握住冰雨的少天在人群中迎上文州的笑
终于写到了